瑶族服饰国家级代表性传承人潘继凤在刺绣。杨江波摄(人民视觉)
瑶族妇女在绣制图案。吴凯旋摄(人民视觉)高山梯田下，汩汩溪流旁，悠扬辽阔的山歌裹着湿凉的雾气飘向四方。青石路旁的木楼下，身着红衣的盘发女性三两扎堆做着刺绣，这里便是广西壮族自治区桂林市龙胜各族自治县黄洛瑶寨。瑶族不同支系因居住地和服饰穿着不同，曾被称呼为“过山瑶”“红头瑶”“蓝靛瑶”“白裤瑶”等。黄洛的瑶族支系因女性喜穿红衣，又被称为“红瑶”。广西民族大学瑶学研究中心原主任玉时阶介绍，在瑶族服饰文化中，色彩是表达情感的方式之一。红瑶服饰既有热烈的红色，又有蓝、黑、青、绿等与环境协调的色调，相互搭配，表达对美好生活的向往。2014年，龙胜各族自治县瑶族服饰被纳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服饰的变化伴随着红瑶妇女的成长，而她们的一生也总与服饰制作相关联。在当地，未婚女性穿艳红上衣；中年妇女穿红、黑线绣成的花衣；60岁以上的妇女则穿黑布上衣。勤劳的瑶族女性在农闲时也在抓紧时间制衣，因为一套完整的平时所穿的红衣就需耗时3年，而节庆服饰与平常服饰有所不同，用料更为考究、做工更为精细，如在上衣下摆缝制银饰。嫁衣的制作则更为繁琐，一些红瑶女孩从十三四岁便开始着手准备嫁衣。潘继凤是瑶族服饰国家级代表性传承人，自小跟随长辈学习制衣技艺，回顾多年的制衣经验，她说“最重要的就是耐心和细心”。纺织、染色、刺绣、织锦，瑶族服饰制作工序繁琐。以染色为例：染色使用的是秋季收获的枫树汁，树汁煮过后成为蜡。用蜡先在白布上绘图，然后将白布投入染缸上色，上色后的布料经水洗再晾晒，如此反复染色、晾晒多次使布料固色。去掉蜡质后，布料最终呈现出蜡质保护下的白色纹样。刺绣中的挑花也考验技艺。挑花又称挑绣，平常刺绣从布料正面走针，成品的反面丝线凌乱。瑶族妇女不仅能正面挑花，还能从反面走针，即反绣，使正反面图案同样细腻规整。这考验着绣者的指尖技艺和空间想象力。举针即绣的红瑶姑娘，是忠于生活的记录者，也是极富创造力的设计师。她们在衣服上、饰品上记录着岁月变迁和生活喜乐，也表达着自己鲜明的个性和美好的希冀。瑶族服饰的传统纹样有几何纹、动物纹、植物纹和山河纹等。各式各样的图案纹样不仅具有观赏价值，也是值得品味的文化符号。“这是昆虫、小花，我们看见什么就绣什么。”潘继凤解说起刺绣图案就止不住笑意。心灵手巧的红瑶姑娘们，用一针一线记录着所见所闻、所思所想。为保护非遗文化，龙胜县政府积极牵线搭桥，鼓励瑶族服饰县级以上代表性传承人进城开班收徒。培训班自2016年至今，已培训超6000人次。如今黄洛瑶寨还积极开发旅游，当地许多年轻人都穿上红衣，登上舞台，向五湖四海的游客展示红瑶服饰之美。镇上的小学还邀请潘继凤每周公益教授红瑶服饰制作技艺，她说：“传承红瑶服饰技艺是我的心愿，我想一直做下去。”《 人民日报 》( 2023年01月27日 06 版)
